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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對于汽車產業的發展，業內外也進行了各種探討。
一種觀點是，新常態使汽車產業增長速度趨緩。特別是進入今年下半年以來，中國汽車產銷量不但沒有增長，與去年同期相比反而出現了下降，這進一步印證了在經濟新常態下，中國汽車產業的增速趨緩已成為客觀存在。另一種觀點是，新常態下汽車產業的變化是由于產業的發展 動力出現了重大調整，由過去的投資拉動、規模拉動，轉變成由多元化、多層次的新需求變化拉動。還有一種觀點是，在新常態下中國汽車產業的結構調整進入了重要時期。
這些討論、觀點和結論，無疑是正確的，也都被目前中國汽車產業的現實所證實。但是在這其中，人們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而今年這個問題變得愈發突出，這就是在新常態下，中國汽車產業特別是中國的汽車企業，進入了不確定性風險的多發期。
這樣一個時期，對于企業來說，考驗是嚴峻的，是歷史上從未有過的。以下，是筆者對于新常態下汽車企業進入不確定性風險多發期的一些思考和看法。
一、不確定性風險在汽車企業成長、發展、壯大過程中普遍存在
任何一家能夠成為“百年老店”的汽車企業，都是在不斷化解不確定性風險的過程中成長壯大起來的。不確定性風險 對于汽車企業成長過程來說，是一個普遍存在的客觀現象，只是由于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汽車產業一直處在順風順水的發展過程中，高增長、高回報，使一些不確定 性風險在較長時間的快速增長中得到了消解或延遲呈現。高成長給人們帶來的收獲喜悅容易變成短視，滋長傲慢，目空一切，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殊不知那些暫 時靜默的不確定性風險正在積蓄力量，等待時機，以求發威。因此，我們對于汽車企業發展過程中不確定性風險的研究、評價，不但嚴重缺乏，而且可以說很少關 注，人們沉浸在高增長的歡樂之中，哪有心思去思考歸屬于非樂觀范疇的不確定性風險。早在多年前，原國家機械工業局局長邵奇惠就嚴肅提醒汽車業應高度重視汽 車早衰問題。這種真理之聲雖然振聾發聵、睿智高遠，可是應者寥寥，知音稀少。
事實上，不確定性風險在中國汽車誕生那天起就已存在，只是我們在發展過程中，用一些隨機的、不自覺的、適應性 的措施，化解了一些不確定性風險。如果說中國汽車產業在發展過程中出現過一些重大挫折、重大歷史性失誤，我個人認為，都是由于對不確定性風險認識不夠、發 現不及時、排查不到位、化解不徹底造成的。
不確定性風險是任何一個產業、任何一家企業，都必須時刻面對的難題，因為它具有隱蔽性、欺騙性、虛假性、突發 性，不易發現、難以分辨、以假亂真、突顯突發，使人措手不及，應對困難。歷史上多少優秀企業都是這樣被無情擊垮。它對于企業來說，不僅僅意味著是否犯錯 誤、是否有失誤、是否發展得會慢一些，在一定程度上，它決定著企業的生死存亡，既關系到企業的當下狀況，更關系到企業的未來發展。
關于不確定性風險的分類，筆者認為主要包括以下七個方面。
1. 自然災害的不確定性風險會一直存在。
人類社會對大自然雖然已有了深刻的理解和認識，但是對于自然界的已知仍然小于未知。人類還沒有能力戰勝大自然 的神奇偉力，自然災害仍然是威脅人類安全的主要因素。比如，今天的科學技術仍然不能夠準確預測地震的發生，如果汽車企業處于地震區域中，必然會受到重創。 當然也有人認為，地震后的重建無形中會給汽車行業提供新的市場需求，但對受災企業來說，災難無疑是恐懼的。
2. 安全事故會給汽車企業帶來不確定性風險。
除了汽車企業自身的安全生產會帶來不確定性風險，外界的安全事故也會給汽車企業帶來不確定性風險。在過去相當 長一段時期里，我國經濟一直處于高增長階段，甚至可以說是野蠻成長階段，給社會和經濟體埋下了許多安全隱患，一旦遇到外界的觸發點，就會產生重大的社會安 全事故。比如，前不久發生的天津港爆炸事件，雖然不是由汽車企業引起的，但卻給汽車企業帶來了巨大的負面影響，個別汽車企業的生產、經營面臨嚴重損失，甚 至職工的生命財產安全也受到了巨大威脅。
3. 重大社會事件會給汽車企業帶來不確定性風險。
汽車企業是在社會環境中生存發展的，不能脫離社會而發展。汽車企業與社會聯系的緊密度超出其他行業，一些重大社會事件的發生，必然會波及汽車企業。比如，目前社會上存在的各種矛盾，不僅給人民群眾的生產生活帶來影響，也給汽車企業員工的心理和情緒帶來影響。
4. 重大的國際沖突會給汽車企業帶來不確定性風險。
目前國際關系復雜多變，局部沖突和經濟危機不斷出現。比如，俄羅斯受到西方國家的制裁，經濟處于低迷狀態，由 于俄羅斯是部分中國汽車企業的重要出口國，這就間接地給中國汽車企業帶來了負面影響。特別是俄羅斯對汽車需求的減少和下降，影響了中國汽車企業的銷量和經 營利潤。
5. 國家的重大政策變化會給汽車企業帶來不確定性影響。
國家政策變化這種不確定性影響，有時候來得很突然，讓汽車企業措手不及，甚至會給汽車企業帶來巨大的成本壓力。比如，一些地方政府在沒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突然宣布限購，給汽車企業帶來的不確定性風險是巨大的，它既影響了經銷商，也影響了制造商。
市場原本應該在沒有強制性干預下，按照自身規律自然而然地成長、發展、變化，但中國的汽車市場在一定意義上還是一個政策市場，政策對汽車市場的影響非常大。即便是一些有利于推動汽車銷售政策的調整，也會帶來部分負面的不確定性因素。
比如，最近剛剛出臺的1.6L及以下乘用車購置稅減半政策。從正面看，它將有力地推動目前的汽車銷售，遏制汽 車市場的下滑態勢。但此前行業內的有識之士并不主張重大政策救市，其理由是：汽車產業需要按照市場規律，在“看不見的手”的調控下進行結構調整，讓市場對 產業進行選擇，由市場來決定汽車資源的配置，讓那些沒有競爭力的產品和企業或被并購重組，或自動退出市場，使中國汽車產業進入新的發展階段，實現轉型升 級。但由于汽車產業對整體經濟發展十分重要，汽車產業下降會給整體經濟帶來負面影響，因此國家出臺政策救市以保持整體經濟穩定。從大局上來說這無疑是正確 的，但這種不確定性政策的出現，使一些企業，特別是準備轉型和重組的企業又有了一線生機，延緩了他們轉型升級的步伐。這種政策對市場的推動是正效應，但是 對于汽車產業的結構調整、轉型升級將起到什么樣的作用，有待于時間來驗證。
6. 重大技術突破可能給汽車企業帶來不確定性風險。
重大的技術突破，一方面可以拉動經濟向前發展，另一方面也會給汽車企業帶來嚴峻挑戰，甚至是致命打擊。當下， 科技界的顛覆性技術層出不窮，它將催生汽車產業發生重大變革，成為產業轉型、升級、飛躍的突破口。但是這些顛覆性技術的出現，給汽車行業帶來的挑戰，特別 是對企業帶來的挑戰的嚴重性、嚴肅性和深刻性，我們至今并沒有認識到位。
技術創新和技術變革本質上是產業變革，而產業變革從根本上說，是企業生產方式、經營方式的變革。變革必然會帶 來破壞，特別是那些顛覆性的技術創新，給汽車企業帶來的不確定性風險比歷史上任何一個時期都多，都嚴峻。在這一輪新技術革命過程中，如果一些汽車企業對重 大技術創新的趨勢把握不準、認識不到位、戰略確定不清晰、行動舉措遲緩，很有可能成為重大技術創新帶來的不確定性風險的犧牲者。
7. 國際重大經濟協議給汽車企業帶來更多的不確定性風險。
“十一”期間，最大的事件就是TPP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議達成，這對中國意味著什么？對中國汽車企業意味著什 么？如果TPP以及TIPP真的達成，那中國的汽車行業特別是國有汽車企業將受到重大負面影響，其參與國際貿易的環境將發生重大變化，國際化的步伐是否會 放慢，開放合作的廣度和深度是否會受到阻撓都是未知數。
以上七個方面，說明不確定性風險是客觀存在的，具有一定的必然性和普遍性。雖然有的汽車企業在日常經營過程中 對這些方面有所察覺、有所了解，也非常重視，但是從總體上看，很多汽車企業并沒有把不確定性風險列入企業的戰略思維中，使之成為企業的重要戰略內容。對不 確定性風險這樣一個重大問題、重要變量，缺乏系統性考慮和謀劃。
二、汽車企業對不確定性風險管控不力，容易釀成系統性風險
不確定性風險既有整體性的，也有個別的、碎片化的、細節性的。如果對此沒有加以高度重視，不能夠及時有效地進 行化解，全局性的不確定性風險自然會釀成企業的系統性風險，而個別的、碎片化的、細節性的不確定性風險，也會由個別擴展到一般，由碎片化凝聚成整體性，由 細節變成全局，從而釀成系統性風險。這種演變的過程，在汽車企業和其他行業企業的發展過程中，都曾經反復出現。
首先，不確定性風險的生成過程一般都有蛛絲馬跡，但是容易被企業忽略，以至于累積到一定程度突然爆發。不確定 性風險雖然來得突然，但是其生成過程并不是突如其來的，而是由量變到質變。在這一過程中，必然會出現一些跡象，卻往往被企業在實際經營和發展過程中忽略， 從而小錯釀成大錯，小病變成大病。
其次，不確定性風險在生成過程中，已經有了明顯表現，但有時被諸多因素制約，容易被企業管理者視而不見，最終 造成重大損失。這些制約因素十分復雜，比如，企業為了追求高速、快速增長，造成員工精神壓力大，情緒容易波動。在這個過程中，會出現一些矛盾，若不及時解 決，這些矛盾就會由小變大，最終爆發出來。企業要想保持穩定、持續的增長和發展，必須排除不確定性風險，但由于企業把追求高增長、快增長放在第一位，就使 得部分管理者和決策者忽視了不確定性風險，對那些容易產生錯誤的環節和關鍵點暴露出來的問題視而不見，最終欲速則不達。
再比如，有的汽車企業為了上市急功近利，為使經營業績在報表上好看，把本來應該攤銷的成本不攤銷，把本來應該 控制、掌握的節奏變成了高壓的節奏，透支銷量、透支產品，犧牲穩定、可靠發展的方式，竭澤而漁。此時，企業管理者面對不確定性風險視而不見、置若罔聞，從 而導致部分公司上市后出現了質量缺陷、銷量下降和經營虧損，這樣的事例不在少數。
再次，不確定性風險在生成過程中，已引起管理層和決策層的注意，但在解決風險的過程中，僅將其放在策略和技術層面，沒有當作重大的戰略性問題來處理，最終出現多點、多層、多面爆發的局面，造成系統性風險。
應當承認，汽車企業對不確定性風險比其他行業更重視，有的決策者和管理層能夠看出不確定性風險的蛛絲馬跡，也 能夠采取適應性的、技術性的方式方法和策略加以解決。但決策者和管理者僅將不確定性風險放置于策略層面和技術層面，是遠遠不夠的。如果說過去不確定性風險 可以用一些策略性的、操作性的、技術性的方法予以解決，在經濟新常態下，如果沒有將不確定性風險放在戰略層面高度重視，就可能使風險多點爆發、多層展現， 最終形成系統性的災難。
比如，一些不確定性風險對汽車企業的品牌美譽度造成的傷害，往往是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都無法挽回的。當 產品出了問題，客戶表示強烈不滿，政府出面進行協調時，有的企業仍然百般狡辯、多方疏通，僅靠修修補補，而不是從內心深處承認產品質量問題。表面上看，這 是在維護自己的品牌，但是這些言語、行動和措施，不但沒有被廣大消費者和業內人士所理解，甚至被消費者深惡痛絕，被專業人士看作笑柄。歸根結底，是因為企 業沒有把這種不確定性風險放在戰略高度和全局高度，而只是放在策略和技術層面，僅僅當作一場危機公關去化解，沒有認識到這將給企業的品牌美譽度帶來系統性 傷害。
再比如，由于沒有把不確定性風險放在全局和戰略高度來考慮，所以有些企業一旦出現不確定性因素就會影響正常的運行，甚至使生產經營活動被迫中斷。這也說明，如果沒有把不確定性風險放在全局高度去解決，一個局部的風險就會使全局產生紊亂。更有甚者，由于對不確定性 風險重視不夠，導致企業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甚至個別企業因此而破產。
最后，單個汽車企業的重大不確定性風險，也可能引起整個行業的系統性風險，對汽車行業產生巨大的負面影響。
最近德國大眾在美國發生的柴油車尾氣排放造假事件，雖然事件只涉及一家企業，但卻在全球汽車行業引起了軒然大波，它不僅使德國大眾遭遇重創，還有可能使全球汽車行業柴油化技術的戰略發生重大改變。由此可見，單個企業出現的不確定性風險，不僅使企業自身受到重創， 而且也會給整個行業帶來系統性風險。
三、新常態下汽車企業不確定性風險進入多發期
1. 從高速增長期進入微增長期的汽車企業，以往被掩蓋的諸多不確定性風險有可能在呈現過程中失去控制。
進入新世紀以來，中國汽車產業一直呈現高速、快速增長，短短三十年時間，就走完了汽車發達國家幾十年甚至上百 年經歷的過程。確實，我們在趕超上取得了成績，縮短了與汽車發達國家的差距，但由于我們跑得太快、用勁太大、身體透支太多，加上技術管理經驗不足、對汽車產業的積累不夠，在高增長、快增長過程中，掩蓋了很多矛盾、問題和缺陷。
如今，中國汽車產業進入到微增長時期，甚至可能是不增長時期。正像有人說的，站在風口豬都能飛上天，現在汽車 行業“風”停了，是不是一些“豬”也該落地了？這就意味著，以往被掩蓋的矛盾、問題和缺陷將要被暴露在公眾面前。這些矛盾、問題和缺陷，就是不確定性。不 確定性是客觀存在的，如何在它們暴露的過程中加以有效控制，是當前汽車企業必須高度重視、認真對待、積極應對的重要任務。
在過去十幾年中，中國的汽車經銷商發展迅速，開一家4S店就相當于得到了一個聚寶盆，甚至一些大品牌的4S店 能夠做到當年投資當年收回。但如今市場變了、需求變了、供需雙方的關系變了、宏觀經濟形勢變了，經銷商融資難、融資貴、難以持續發展的局面出現了，其實這 些不確定性風險早已存在了。以上還只是我們現在能夠看得見的風險，還有很多沒顯現出來的不確定性風險。未來，這些風險顯現是必然的，控制也是必須的，關鍵 是控制要有效、合理，避免讓過去積累的矛盾拖垮企業，不至于使企業在新常態下出現不可收拾的局面。
2. 全球汽車產業格局的動態演變，任何國家和地區出現的不確定性風險都會給中國汽車企業帶來一定程度的影響。
中國的汽車企業不是在國內孤立存在的，如果研究分析不確定性風險問題時沒有站在全世界的角度，沒有全球視野，那就是一種短視和片面。當前中國汽車企業的不確定性風險，不僅來自于國內，也來自于國外。事實上，國際上出現的一些不確定性風險已經波及到了中國汽車企業。
比如，德國大眾柴油車在美國排放造假事件，雖然看似距離我們很遙遠，但給上海大眾和一汽-大眾都帶來了不同程 度的負面影響，雖然他們并沒有生產柴油版乘用車，可是，給大眾品牌的可信度、美譽度蒙上了一層陰影。產品質量出現問題可以修正，欺騙造假不可修正，帶來的 是恥辱和道德污點。這種負面影響是這兩家合資企業始料不及的。由于大眾集團近年來一直在中國推廣乘用車柴油化戰略，從而使外界對這兩家合資企業的技術和產 品質量可靠性也產生了不信任，并對德國大眾在中國是否有造假行為抱以懷疑。這就屬于外部輸入型的不確定性風險。
再比如，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后，通用汽車申請破產保護和重組，雖然在美國政府的扶持下通用很快走出 危機，但當時卻對中國汽車產業帶來了一些不確定性，一方面是國內合資公司受到影響，另一方面作為世界500強的佼佼者，通用這樣一家特大型企業轟然倒下， 讓人們對汽車行業的未來發展前景產生懷疑。由此可見，一個國際性事件、一家國際汽車企業發生的風險都會給中國汽車企業帶來不確定性風險。
3. 地方政府關于汽車消費政策的不穩定，呈現隨機性、突發性、擴散性，使汽車企業不確定性風險加大。
最突出的事例就是近幾年來地方政府不斷出臺的限行、限購政策，這些政策的出臺表現出了隨機性，有的甚至沒有加 以全面論證，只是簡單地效仿北京或上海的做法。這種簡單復制的地域性政策是不符合客觀規律和客觀實際的，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特點，完全照搬其他城市的汽車 消費政策難道是正確的嗎？除了隨機性，還有突發性，一些城市在出臺限行限購政策時往往采取秘密研究、突然發布的做法，甚至事前聲稱不會出臺類似政策，事后 采取一些不被消費者和經銷商、汽車企業所理解的做法，造成很壞的影響。
這些隨機性、突發性的消費政策加大了汽車企業的不確定性風險，因為這些政策沒有和社會各界討論，沒有與汽車企 業溝通，沒有認真廣泛地聽取多方面、多層次意見，而是由政府主觀決策。這種決策給汽車企業帶來的負面影響是始料不及的，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企業運行紊亂。更 為可怕的是，這種做法正在加速擴散，到目前為止，仍沒有看到什么力量能夠阻止這種非理性、非市場原則的、強制性干預市場的行為擴散和蔓延。
4. 環保政策、技術標準和法規的加速制定出臺，使汽車企業的常規技術升級節奏受到巨大外力推動，能力不及時跟上容易釀成不確定性風險。
環保問題是我們當下必須高度重視的社會性問題，它是民心所向。但環保政策及相關技術標準和法規的制定、出臺和執行，應當是有條不紊、有計劃、有節奏、科學地進行。
目前由于一些偶然性的因素、突發性的變化，使我國有些政策和標準的出臺顯得倉促和突然，時間表、路線圖不清， 這就使汽車企業原有的技術計劃、產品計劃受到巨大挑戰，增加不確定性因素。事實上，如何適應環保政策，如何滿足技術標準，如何符合法規需要一定時間來準 備、安排和謀劃。但是這一過程究竟需要多長時間？政策、標準、法規的內容如何做到全面、平衡，既讓社會滿意又在企業能承受范圍之內，既讓人民高興又能提高 企業的技術水平、產品質量？這些復雜的關系需要平衡，企業需要高度認識到在這一過程中不確定性是時刻存在的，必須把握并化解這些不確定性風險。
5. 新能源汽車進入快速成長階段，但由于產品與技術的穩定性、可靠性仍需在使用過程中加以驗證，使用者的增多將加大不確定性風險。
新能源汽車的技術與品質雖然有了顯著提高和改進，但由于它還是新興技術，所以發生意外事件的可能性比較大。隨 著國家密集出臺鼓勵新能源汽車的政策，消費者數量的增加固然令人欣喜，卻不能忽視其會加大意外事件發生的可能性，增加不確定性風險。對曾經出現的自燃等事 故，汽車企業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痛，放松對安全性的重視。一萬輛新能源汽車保有量和十萬輛、百萬輛、千萬輛保有量在安全性、可靠性上不是一個考量水平，出現 風險的概率截然不同，產生的影響也不可同日而語。
6. 資本市場的不確定性風險直接或間接傳導到汽車行業。
今年下半年以來，中國資本市場發生了大幅度的波動，呈斷崖式下降，它帶給汽車企業的是購買力下降、融資通道不 暢、創新創業金融支撐力度減弱。從原本應作為購買汽車的資金涌向股市，到股市崩塌后汽車市場購買力大大萎縮，這種資本市場的不確定性風險，直接或間接地傳 導到了汽車企業，使企業深切感受到資本市場的動蕩帶來的傷害。可以說，資本市場的危機給汽車企業帶來的同樣是危機。有學者研究表明，金融是影響宏觀經濟的 重要支撐性力量。如果說過去汽車產業只把資本市場看作融資通道，如今還應將其看作是帶來不確定性風險的源泉和重要因素。
7. 規范管理、法制化管理和反腐力度的加大，會使個別企業的不確定性風險以不同的形式表現出來。
對于汽車行業來說，規范管理是必然趨勢，法制化管理是市場化的保證，而反腐力度的加大，將會給汽車企業創造一 個良好的經營環境。但是，由于過去存在的一些矛盾和問題，不確定性風險會以不同的形式表現出來，比如使隊伍的情緒受到影響、企業的聲譽受到傷害、員工的積 極性和創造性暫時受到一定程度的消極影響。如何化解這些不確定性和不同表現形式的風險，是擺在汽車企業面前艱巨、復雜的任務。
8. 商業模式的顛覆性創新概率增加，傳統經營方式受到沖擊，甚至被顛覆的不確定性顯現。
汽車企業正面臨商業模式的顛覆性創新，首當其沖的是汽車營銷領域的“互聯網 ”。汽車企業的營銷革命已經到 來，在“互聯網 ”面前，4S店體系會變成什么樣？汽車維修市場的新政出臺，會給后市場帶來哪些沖擊？這些多發的、突發的商業模式的創新，給汽車企業帶來 的不確定性也是多發的、突發的。如今，對汽車營銷模式是否會被顛覆的爭論比較大，雖然說法不同，但歸根到底是對互聯網作用究竟有多大存在本質分歧。互聯網 帶給汽車的究竟是戰術策略的改變，還是戰略性本質變革，現在馬上評判誰對誰錯難以服眾，只能靠實踐給出答案。
9. 新技術革命以不同的形式、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式深刻影響和改變著汽車企業，也使汽車企業的不確定性表現強烈。
當下，新的技術革命在汽車行業的表現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是智能制造，或者說是智能網聯汽車的出現將增 加汽車企業在發展過程中的不確定性，技術的創新有可能顛覆整個行業，而行業的顛覆必將帶來企業的顛覆；另一方面是新能源汽車的出現，特別是今年以來新能源 汽車高速增長，加之德國大眾在美國市場柴油化戰略的失利，使新能源汽車的發展受到社會各界的廣泛重視，這將使汽車企業在技術戰略、產品戰略上進行重大變 革。
對整個汽車行業來說，這種變革無疑是最大機遇和利好，今天汽車行業又一次站在了時代的潮頭，成為新的產業革 命、技術革命關注的焦點。無論是能源領域還是互聯網領域，無論是材料領域還是環保領域，都把汽車當成自己發揮作用、影響世界、開疆拓土、大展宏圖的載體和 重要陣地。但是，對單個企業來說，這種變革大潮，是一把鋒利無比的雙刃劍，既可能利用它實現自己的轉型升級，脫胎換骨，劈殺出一條新的光明大道，也可能由 于操作不當、內功不夠而玩火自焚，傷及自身。變革就是轉換、重構、重生，對每一家汽車企業都是如此。它一直是世界上最公平的。
總之，不確定性風險在汽車企業中普遍存在，是汽車企業無法回避的現實。如果汽車企業對不確定性風險管控不力， 就容易造成系統性風險，使其多點、多面地突發和顯現。有效化解不確定性風險，對于企業既是挑戰，更是實現轉型升級的重大契機。不確定性風險被化解后，往往 會帶來企業戰略的重大調整或根本改變。
一家企業如果在全局戰略上出現了不確定性風險，那么化解之后必然使企業的全局發生重大變化；反之，如果固守錯 誤戰略，也將造成負面的全局變化。一般性的不確定性風險被化解后，往往會帶來企業重大策略的新挑戰或否定性改變。具體的不確定性風險被化解后，往往會帶來 企業操作層面的完善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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